Board logo

標題: [散文分享] 深夜來的人 [打印本頁]
作者: ben1719    時間: 2011-12-10 07:06 AM     標題: 深夜來的人

冬天的夜裏，阿克哈拉總是那麽寂靜，那麽寒冷。總是沒有月亮，星空晶瑩清脆。而我們的泥土房屋卻是暖和滾燙的，柔軟的。雜貨店裏的商品靜靜地停在貨架上，與過去很久很久以前的某種情形一樣。而我們像睡著了似的安靜地圍著火爐幹活，手指輕松靈活，嘴裏哼著過去年代的歌。這時兩個人推門進來了，攜一身白茫茫的寒氣。他們徑直朝我走來，他們的眼睛寶石一般熠熠生輝。
  l, V9 c+ a3 i, w0 @- O+ ], q公仔箱論壇0 @4 @/ o7 `2 S! r; U% [* l1 k
    阿克哈拉的冬天無邊無際，我們的泥土房屋在冬天最深處蜷伏著。在這房屋之外 荒原呀，沙漠呀，大地起伏之處那些狹窄水域和黑暗的灌木叢，遠在天邊的牛羊 它們在黑夜裏全都睜著眼睛看了過來。但是四面墻壁和屋頂把我們捂在手心，把我們藏匿了起來似的。我們圍著火爐，安靜地做著一些事情。再也不會有敲門聲響起了。
4 Z3 Y/ x; B" N1 n. qtvb now,tvbnow,bttvb
4 L9 u) L8 S4 G, T- H! `公仔箱論壇www.tvboxnow.com2 O- k8 [2 ]! s- D
    我們的房子孤獨地停在大地深處，煙囪在夜色裏冒著雪白的煙，燈光像早已熄滅了一般寂靜地亮著。5 K/ b7 q4 v) w1 ?" R4 o

' i/ H. b4 a. ^% F3 z1 U
; }* y" a1 i% H1 S) s; R$ Z: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我是裁縫，我手持一塊布料，一針一線縫制衣服。不久後，在一個明亮的白天裏，將有人穿著這件嶄新的衣服，醒目地走在荒原上，像是走向愛情。: ?: p. K7 A( X' h/ o; j# \* p

4 ~9 b2 r: V7 [9 d; r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
) X  I2 w$ l+ U, k0 ^2 }tvb now,tvbnow,bttvb    在阿克哈拉，那些冬天的深夜裏來的人，全都是寂寞的人嗎？全都是有秘密的人嗎？全都是剛剛經歷過無比艱難、漫長又黑暗的旅途的人嗎？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寒冷，他們一走進房子，爐火就黯淡了一下。
2 O2 x2 {* N. x0 ?+ M公仔箱論壇
) R8 |; m! _3 b1 [  T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
; D6 ?* z2 a; y) c    他們其中一人筆直地走向火爐，熟練地從墻上取下爐鉤，鉤開爐圈，往爐膛添進一塊煤，像是回到了他多年前的家中。
  X2 V# Z& p8 ^* s6 W' O3 S公仔箱論壇6 W8 h* c9 r, H! d
1 ~2 v4 x  d. q- k; C6 U
    然後他們走到房子中央，解開扣子，敞開寒冷的外套。裏面的衣物重重疊疊，厚重深暗。他們又從頭上取下冰涼沈重的狐貍皮緞帽放在櫃臺上。兩個帽子並排著緊緊地靠在一起，他們倆也並排靠在櫃臺上，安靜地看著我安靜地幹活。我示意他們再靠爐子近一點，那裏暖和。他們連忙拒絕並表示感激。然後又是更為長久的沈默 這沈默並不只是聲響上的停止，更是寒冷的停止，疲憊的停止，悲傷的停止。這沈默是如此飽滿，如此平衡。
- [- k  W/ K8 B" Xtvb now,tvbnow,bttvb  A/ W- `. f" i

, A& h( T1 `. }; M! H' S9 ~# Z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更晚一些的時候他們沈默著點了一瓶酒，一邊喝，一邊以沈默一般的口吻彼此間輕聲交談。很快酒見底了。其中一人付了錢，繼續坐在那裏沈默地看著我沈默著幹活。酒的氣息在低處輕漾，高處是安靜。燈光也在高處，低處是一些恍惚。這恍惚繚繞著人的腳步。我在房間裏輕輕地來回走動。
# M1 s3 ^' n& p& ^* x- ~" W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www.tvboxnow.com% }' I. e# W6 a$ {" \

! c9 B4 a% _4 v" F& N+ U1 s&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我是裁縫，此刻我在做的卻是一件自己的衣服。我反復比量，把布料裹在身上，手持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，照了又照。夜裏來的人伸出手來替我拿著鏡子。我後退幾步，在鏡子裏看到另一人在我身後，看著我笑。
2 {: I; \& b% b1 ~% |% 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tvb now,tvbnow,bttvb; S! k4 V- K' j4 d

+ V% a% l) K! C2 o' x! ~2 o% g    我在做一件自己的衣服，總有一天，我也會穿著這衣服站在明亮的藍天下的。爐火呼呼作響，爐邊墻壁上貼著的白紙在熱氣中輕輕掀動，我遙遠的想法也在熱氣中輕輕掀動。抖開布料，鋪展在裁衣板上。帶動的風使房間裏隱隱明亮了一下。
' i# y7 ]' ~. A5 S) V! p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tvb now,tvbnow,bttvb% a" W9 H4 f' G# x

5 X! D8 @, l' E公仔箱論壇    深夜來的人，是夢中來的人嗎？他們的神情安然，願意與我們就這樣永遠生活下去似的。我踮起腳，湊近房間正中懸掛的燈泡，將一根線準確地穿過一個針孔。長長地牽過，咬斷，挽結兒。
) z; [4 l: z& h# G2 ]8 J, S, ]% H" [2 H" ?( E6 _6 r& K8 k# i! T0 T

( t0 ^1 X8 D2 E& D' w7 ]www.tvboxnow.com    那人把外套脫下來遞給我，害羞地將撕壞的地方指給我看。www.tvboxnow.com0 d8 o+ e+ R# Q: Q/ D
公仔箱論壇8 p' J% _: T  _- v
www.tvboxnow.com1 v. y8 \3 b& s6 \: [
    這時停電了。公仔箱論壇% d$ x  g: _) y8 d4 g7 W- Y" \; v: }
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3 J- J' ?. d7 U% [! w

: v8 Z- k6 y7 Z3 f" m- h- w    有人在暗中摸索火柴。等待光明的時間無比漫長。我手心捏著針，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手中的那根針。但是火柴被擦亮，全世界只剩那團乍然的焰火。一支光滑的蠟燭從暗處伸過來，通體潔白安靜，像親吻一般緩緩接近那團焰火。tvb now,tvbnow,bttvb5 d" V9 B! g8 N4 U( U( Q9 U: d

& D7 Z7 }& a# E. _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www.tvboxnow.com: ^4 a  k0 b! a7 j$ s
    我突然飛翔
1 H9 D  v9 Z0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
+ Y) w3 B4 B, p/ ?+ Ywww.tvboxnow.com* W; Q# L( V! r' G
    蠟燭點燃後，我突然消失。
, M* s: n$ G8 \5 p* ?#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( \4 R3 @  Z8 J: s
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. O( A5 h; J; z- n) o
    他們手持蠟燭找了很久，只在房間裏找到了一根針。
" P0 `5 w2 U; w$ itvb now,tvbnow,bttvb' N+ r3 J" o& L# H) h0 {9 p
; K( v/ r& W1 U: X
    還有一些夜裏從不曾停過電，我從不曾離開過你們。我的燈整夜亮著，在荒野中等待。河在黑夜中的不遠處，或是很遠的地方靜靜奔流 實際上它是在“嘩啦啦”地大聲奔流。但那“嘩啦啦”的聲音是向著更遠的地方去的，河卻永遠停在那裏，永遠劃著一個彎 像是停在那一處永遠地回頭張望。這時，月亮升起來了，與世上的一切都無關地升起來了。8 ~' j, N6 i- L. h6 ^4 r

3 U2 u  @! ?; @$ S* l; ^" ?4 q
2 K3 C$ T& P$ ^: F" c2 |www.tvboxnow.com    我能感覺到河面波光微閃。我側過臉，感覺到河水冰涼。又心裏一動，感覺到在河灣暗處，在岸邊被水流不斷沖刷著的一塊大樹根下，一只河貍靜靜地浮出水面，在激流中仰著頭，與世界上的一切都無關地仰望著月亮tvb now,tvbnow,bttvb4 W& L1 V1 g/ y& f- _

* k  {# X) v7 b$ f" ?www.tvboxnow.com
* S9 w5 L$ h3 `3 T4 ~  ]www.tvboxnow.com    我在這邊，有些困倦。爐火很旺，不時撥動著爐火的那個人，臉被烤得通紅而激動。我面對他咬斷線頭，收起針線，抖開新衣。人已半入夢中。但是一回頭又看到河貍在流水中靜靜沈沒。房間裏空氣恍惚，那人神情異樣。
/ T8 V# r& G4 f: b: }; R  I
0 N0 o2 F) B/ }. G1 j公仔箱論壇# z7 k0 y, ^$ B; k7 [0 I6 t3 @
    那人接著說：河貍兩個小時就能咬斷一棵直徑四十厘米的大樹& p4 `! c% @6 p* O; L8 K, l2 T

8 @5 a6 [7 N- `" C6 r5 Q公仔箱論壇
) K% }3 t0 d' A& S/ m/ s/ }公仔箱論壇    後來我真的睡著了。我在夢中回答他說：河貍真厲害呀，大家都很佩服它，兩個小時就能咬斷一棵直徑四十厘米的大樹，但是有沒有人想過呢 在耐心地啃咬樹木的過程裏，河貍多麽寂寞。
( i5 |. O' N# ~& O8 ^/ @1 a& P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
# Y  X% w, R; F0 n  K2 Y& e1 Awww.tvboxnow.com
, ]( }6 _& M) e6 p: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我醒過來後，對他說：當河貍在深處的、近處的那些地方，眼睛看著青草，河水在身體表層流過，它啃呀，啃呀，眼前的青草開花了。它啃呀啃呀，下雨了，一滴飽滿的水珠精巧地懸掛在青草葉梢上。雨停了，可那滴水珠還沒有落下。那是在河邊青草叢的深處，附近的地方安靜又清潔。綠在最最近處的地方呈現透明的質地。河貍浮在嘩啦啦的河水裏，一下接一下啃咬著樹木。真安靜。樹木倒下的時候，那滴水珠終於也落了下來。在最最近的地方，那滴水珠落地的聲音，比大樹倒地的聲音還要響亮些 我說的是白天。窗外夜的黑聽到了，便更逼近了房屋一些。我說完接著睡去。但是一直沒有人關燈。www.tvboxnow.com% v) E( Z. t( ?+ e: S- x
0 _8 D/ ]: @2 E5 \/ o, z
www.tvboxnow.com, H3 Q3 K: \2 C9 I, i2 m8 L8 x
    在更遠更遠的地方，河流進湖泊，瞬間寧靜。蘆葦蕩漾，一枚小小的鳥蛋溫和地深藏在我們永遠找不到的一蓬草叢中。' U9 d  E, ?# ^, Y3 V
www.tvboxnow.com2 r" L0 e( D. E( _
公仔箱論壇/ c+ x: [8 n& I
    深夜來的人替我掖了掖被子，我閉著眼睛扭過臉去。長夜永不會過去嗎？後來，深夜來的人躺倒在我旁邊睡下。我暗自記下了他的模樣，扭過臉去又輕易地睡去。
; ^1 v" F! _0 g4 X- Y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/ P& ~! p4 I' B6 `* O

4 W$ P/ r+ J9 {; }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仍然在阿克哈拉，仍然是一個深夜。有人在往這邊趕來的漫長途中，幾次想要放棄。他的故事是：一場暴風雪使他失去了他的羊群。不過那是多年前的事了。
# U+ @8 Y/ G6 ctvb now,tvbnow,bttvb
; r4 L3 A; F' M! z  q! `
) E; g! J7 b# `- D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我等了又等，後來走出門去，看到他在門前的夜色中靜靜站立。他終於開口，他說：“請帶我離開 ”他是一個盲人。我便帶他回家，為他端出飯菜。從此照顧著他的生活，永遠和他在一起。阿克哈拉打開了一個缺口，又嘆息著合上了。# @, C' l/ R- p, t6 E
tvb now,tvbnow,bttvb) q: r: b# ]% u; E+ d

) A, V4 i! V4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    至於另外一個深夜來的人，他帶來的消息使我們失聲痛哭！我們邊哭邊收拾行李上路，連夜兼程，一路無星無月。
/ P. m& B: B3 w3 Qwww.tvboxnow.com! s- l4 g& ^1 c: p

( G4 \( d0 V* C( S: S: D, wwww.tvboxnow.com    而他卻仍留在我們空蕩蕩的家中，靜靜站在房間正中央，像是還在等待我們的回答。又像是決心從此替我們看守這個家。他站了很久，終於坐了下來。但是又起身，走到爐子邊，把爐膛捅了捅，填進一塊黑黑的煤，黑得像是從屋外的夜色裏直接掰下來的一塊。他眼淚流了下來。
; k8 o% n7 j5 Z" q  A: d* \$ dtvb now,tvbnow,bttvb+ G; F2 ^! ?; S: G

1 n8 s4 l  c5 m0 o) d; ktvb now,tvbnow,bttvb    而我們還在遠方，奔波在遠未曾抵達的途中。此去再也不回來了吧？此去再也不回來了吧？椅子落滿灰塵吧，窗臺上的花枯萎吧。深夜來的人是世界上的最後一人，他將最後一個死去吧？他一件一件回憶著往事，坐在溫暖的爐火邊，等待我們從悲哀中沿來路返回 車顛簸在荒原上。在他帶來的噩耗之中，旅途中的我們終於睡著了。
) |$ p. T) ^) X) U8 c+ Btvb now,tvbnow,bttvb
4 W7 X" r: k- [! K' j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tvb now,tvbnow,bttvb( e: h5 G, x1 R8 M- V; ~0 ?7 W
    深夜來的人，多年後娶我為妻。記得多年前他掀開厚重的棉門簾，第一次走進我的房間，筆直地向我走來。他對我說：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使我驚慌不已。我為他量體裁衣，伏在縫紉機上把一塊塊布合在一起。我燒起烙鐵熨燙，水汽蒸騰。衣服的形狀裏有他的形體，我穿著這寬大的衣服走在白天的荒原上，迎面遇到他騎馬過來，無處藏身。白晝怎能如此明亮！
) Y* J/ ~4 o$ @: S9 s4 S/ L
, A9 D" d3 \. v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
1 ?( R( U  z! }& S% q$ Lwww.tvboxnow.com    多年後他娶我為妻。我們衣衫破舊，容顏不變，仿佛一切天生如此。他這才說出當年的情景 那一夜他走過漫長漆黑的原野小道，向遙遠的一盞燈火摸去。那荒野中的泥土房屋，是誕生於漫長的等待之中的事物 為了使這等待更為持久、更為堅強一些，等待的那個人便在身體四周建起墻壁，蓋起了房子。他推開門，掀開沈重的棉門簾走進去，一眼看到燈光下的姑娘站在那裏，已等候多時。他忍不住問她的名字，而她回答的那兩個字早已為他熟知。
  F% O3 ?- m1 R. {/ ?% s# Q5 e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公仔箱論壇( ]' S5 \6 N/ g# ]9 k+ g7 O
www.tvboxnow.com) ~% c+ j. d+ b3 ]% R! Z
    我也曾在深夜去找過你，懷揣為你做好的新衣。可是你不在家，你剛離去不久，爐火未熄。桌上的紙條雪白，還不曾來得及寫下些什麽。我走到你的床邊，掀開被子躺倒，準備進入更為漫長的等待。這時，有人敲門。我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去開 後來卻在敲門聲中漸漸睡著了。這是在阿克哈拉，這仍然是在阿克哈拉。這是在荒野中。在後來漸漸被你想起來的一些夜裏。



歡迎光臨 公仔箱論壇 (http://www.tvboxnow.com/) Powered by Discuz! 7.0.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