標題:
[散文分享]
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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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咖啡愛奶茶
時間:
2010-5-14 02:22 AM
標題:
謎
她站在大街旁,儘管雙眼已疲累無神,但她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地盯著那車輛熙來攘往的熱鬧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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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想覷個機會,不走行人天橋,抄捷徑快步衝過對面街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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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,她成功衝過對街,站在一輛停泊著的名貴大房車跟前,重重地喘口大氣,同時還掏出紙巾,不停地擦著飆汗的額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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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車的車鏡搖了下來,冷氣立即吹送過來,令她精神一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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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裡後座一個皮膚幼滑白嫩的美婦人探出頭來,朝她打招呼:“嗨,好久不見了,你還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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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嚇了一跳,馬上認出對方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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腦子隨即閃出一個念頭:快逃!真倒霉,自己披頭散髮,還穿著款式落伍的服飾,這副落魄相,怎麼卻偏偏在此事見到這個40年不見的女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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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心情沮喪起來了,臉色也更顯得暗淡無光。那貴婦人不施脂粉,但眸子清亮有神,散發出迷人的風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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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們是朋友嗎?不算。是敵人嗎?也不是。她並不曉得她們之間是甚麼關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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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婦人笑吟吟開口,說道:“40年了,妳一點都沒變,還是那麼漂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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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婦人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英腔英語。不管是四十年前,還是四十年後,同樣只說英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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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客氣地笑笑,用家鄉話回答道:“那裡,老了,倒是妳,換了個人似的,漂亮又高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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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是奉承,句句都是真心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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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年前的某一天,與她同年齡,但當時仍是瘦巴巴、皮膚黝黑的貴婦人突然出現在她家,冷若冰霜地警告她:“……妳知道他的背景嗎?妳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嗎?…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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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次,貴婦人再次出現,同樣以冰冷的眼神和語氣告訴她:“他讓我轉告妳,他走了,去英國深造,不再回來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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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共與這個貴婦人見過3次面,而今天是第四次見面。今天,當年瘦巴巴的“黑木炭”變成了美婦人,沒想到竟然還認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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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她始終不知道對方的姓名。奇怪的是,兩人此刻侃侃而談,像個老朋友般,卻始終末提及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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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不知道“黑木炭”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,但對方卻對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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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,她的小情人出國後,她傷心了好久。高中畢業,她又交上了一位帥帥的電器技師。其實,她並不是真的喜歡那個電器技師,只是不忍心拒絕與他交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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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黑木炭”第三次莫明其妙地出現,還帶來了幫手,向她問罪。“黑木炭”帶來的幫手是個長得黑黑胖胖的中年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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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進門,“黑木碳”兇神惡煞地警告她:“不喜歡人家就明說, 別到後來又把人家給拋棄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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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愕然,這“黑木炭”怎麼就像陰魂不散似的?自己到底哪裡犯著了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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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年不見,妳到底去了哪裡?”她仍然微笑著,她無法不對這個貴婦人感到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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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婦人神秘地笑一笑,答非所問:“妳的孩子都大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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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,大學畢業了!”她不期然地露出媽媽的驕傲神情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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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兩個女兒。全在英國唸大學。”貴婦人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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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靜默著,心思飛向少年的輕狂的年代。她心裡千轉萬轉,一個問題想問又覺得難以啟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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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,她還是婉轉地問道:“他們……都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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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電器技師仍留在這城裡。算來,兩人的朋友只剩下那個令她們首度會面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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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婦人慧黠一笑,回答道:“他們都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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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再說甚麼。她倆的關係本來就奇怪,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,即非熟稔又非陌生。而她,一開始就站在不利的位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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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婦人深深看她一眼,眼神柔柔,聲調輕輕:“再聯絡吧!我今晚就要飛回英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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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聯絡,但卻不留下甚麼聯絡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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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絕塵離去的汽車,她突然不願再追究探問甚麼,像40年前一樣,迷糊了一生,就再繼續迷糊下去,許多事情從前不開口問,現在也別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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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們還會不會見面?她們算不算朋友?為何貴婦人當年會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中?為何對她的世界仿彿瞭如指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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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了,人生如謎,該揭謎底時自然揭開。她,釋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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