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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新聞] 社會專題:狗主控訴 動物診所絕育變割腎  片揭獸醫縱容助護操刀

多名狗主經西環一間動物診所絕育後,接連有手術失誤,有女狗主四年多前帶愛犬絕育摘除睾丸,惟牠竟因睾丸癌離世,檢驗後更發現只剩一個腎。診所解釋文獻上有狗得三個睾丸,但有獸醫稱聞所未聞,不排除有人誤將腎當睾丸切除。本報追查得悉,診所多年來涉醫療事故,包括絕育後誤紮尿道及遺漏卵巢等;去年更有市民就手術失誤成功向診所索償,記者取得診所內片段,驚揭多宗手術疑由助護操刀。涉事助護除涉無牌行醫,甚至虐畜,最高可判監三年。


■影片可見Ken自行為動物做手術,但江鶴鳴醫生則指Ken獲其指示進行。

涉事柏雅動物診所在西環開業五年多,診所不見駐診醫生卡片,多名熟客指由江醫生和Dr. Ken應診。去年起陸續有主人揭發柏雅手術出問題,有主人指診症、開藥及覆診均由Dr. Ken負責。
「如果絕咗育,就唔會有呢件事發生!」2月中痛失愛犬的狗主Betty憶述,2016年領養英國老虎狗「肥B」,經檢查發現其中一個睾丸屬隱睾,在體內未能下降至陰囊,故在柏雅絕育,切除兩睾丸。

去年底肥B卻確診睾丸癌,腫瘤直徑達10厘米,Betty震驚,「醫生問知唔知佢有隱睾,我話知,但絕咗育喎。」肥B癌細胞擴散至肺部及淋巴,不敵癌魔離世。獸醫發現牠只剩一個腎,指隱睾症狗隻的睾丸在腎臟附近,不排除有人誤切腎,但亦有狗隻天生得一個腎。柏雅向Betty解釋:「文獻曾經(有狗)有三個睾丸」,惟至今拒絕提供絕育紀錄,她希望公開事件,免再有貓狗受害。

「呢間嘢唔可以畀佢存在,害咗好多動物!」義工Daisy五年多前認識柏雅,多名狗主向她提及柏雅失誤,例如2016年有約瑟犬絕育後,尿道遭誤紮致不適慘叫,需轉至另一診所做緊急手術。

本報調查發現,江醫生全名江鶴鳴,為註冊獸醫;Ken真名楊旭彤,無註冊紀錄,曾在不同診所當助護,2015年與江經營柏雅。記者取得五段柏雅內拍攝影片,見到涉及剝牙及絕育手術由Ken操刀,包括為動物開肚、切除組織及縫線;江則負責遞上醫療用具及執拾術後物資。其中一次完成手術後,江欲喚醒狗隻不果,向Ken請求指示。



■柏雅動物診所於2015年開業,江醫生(左)與Ken(右)一同合照。互聯網



■柏雅動物診所發生多宗醫療事故,更有助護涉無牌行醫。



苦主Betty於2016年帶患隱睾症的愛犬肥B到柏雅絕育,豈料四年後肥B竟患上睾丸癌。

「文獻記錄狗有三睾丸」去年二人接受網媒訪問,該記者憶述當時楊自稱江鶴鳴;江自稱姓陳,訪問後叮囑記者別寫醫生姓名,要以英文名稱呼,令她感奇怪。據知警方2月放蛇調查Ken涉無牌行醫,但不成功。記者上周四晚趁Ken離開診所時查詢,他不發一言;翌日他主動要求解畫,否認有人無牌行醫,指所有手術均由江負責。

註冊獸醫蕭嘉和指醫學文獻沒紀錄狗有三個睾丸,稱若屬實,「可以寫論文。」隱睾症比一般絕育手術複雜,要開肚摘除睾丸,最大風險是誤切前列腺或腎,惟具經驗醫生絕少犯錯。蕭看過上述片段,引述《獸醫註冊條例》指僅部份程序如洗牙、插喉或拔喉,助護可經獸醫「企喺隔籬全程監察」進行;剝牙及絕育視為手術,「落手落腳一定係醫生做。」

涉事獸醫疑縱容助護行醫,大律師潘學文指要經獸醫管理局內部聆訊追究;該助護或涉無牌行醫,最高可判囚一年及罰10萬元。如二人醫療行為不合理,「例如割錯其他地方,令動物承受不必要痛楚」,或涉虐畜,最高可判監三年及罰20萬元。

獸醫管理局不評論個別個案,根據《獸醫註冊條例》,非註冊獸醫提供獸醫服務,包括診斷及外科手術,即屬犯罪,過去五年有兩宗相關定罪個案。獸醫倘知悉有人非法執業而不通知該局,屬不道德行為。
警方指沒有備存有關無牌獸醫的檢控數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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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主入稟索償 驚揭主診「換人」



■術後小白現已康復,但其他小動物未必如此幸運。

柏雅動物診所頻生絕育手術事故,有女狗主的愛犬絕育後三年,竟因卵巢水囊險死。她向小額錢債審裁處興訟申索半年才獲判勝訴,更發現柏雅派出代表主診醫生,竟非多年來為愛犬主診的醫生,令她震驚。她嘆道申索過程求助無門如「摸石頭過河」,惟她會堅持到底。

Joey四年前領養約六歲史納莎雌犬「小白」,並到柏雅絕育。兩個月後,小白陰部滲血,隨後每半年一次,Dr. Ken解釋為尿道炎,處方消炎藥,此後成為小白家庭醫生,「會做檢查、開藥同講解病情。」去年5月底,小白突然休克,Joey將牠送往急救,「醫生話腹腔有檸檬咁大嘅水囊。」其後證實水囊為一個帶有子宮組織的完整卵巢。

醫療紀錄疑造假
Joey感震驚並向柏雅索取醫療紀錄,經多番催促才交出,但她發現柏雅隱瞞絕育紀錄,因小白2017年4月做絕育,紀錄卻由該年6月28日開始。她終花逾40,000元醫治小白。

事後Joey多次致電及上門向獸醫管理局查詢是否涉醫療失誤,「但成日話答唔到。」她只好上網及向其他獸醫問意見,最後來回詢問局方五次,才成功遞交投訴表,「話(聆訊)要三至五年,因為肺炎可能要四至七年。」雖然時間不合理,但她只能無奈接受。

Joey入稟小額錢債審裁處,起初求助局方邀請專家證人不果,終須以法庭傳票才能傳召另一獸醫作證;庭上更發現Dr. Ken疑為無牌獸醫,「代表柏雅出庭係又瘦又矮嘅江醫生,自稱幫小白診症同做手術。」她肯定地說,庭上首次見江鶴鳴,「一直以為Dr. Ken係叫江鶴鳴,原來係兩個人。」

審訊時,江的證供屢現矛盾並多番改口,指事故或與卵巢增生有關,遭專家否定。審裁官批江證詞前後不一,非可靠證人,今年初判Joey勝訴,獲賠醫療及訟費逾50,000元,「成個過程誤打誤撞,完全搵唔到人幫我。」她盼勝訴能令局方加快處理手術失誤等投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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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護操控 拍檔淪傀儡



■柏雅曾於2016年捲入預防針卡造假事件。資料圖片

柏雅去年屢爆醜聞,包括被指為寵物店簽發假針卡、疑經營網店違法售藥等。診所去年遭興訟追討,姓楊診所主腦Dr. Ken即改名Dr. Max,並辭任董事。有診所前職員透露,江醫生持牌23年,卻缺乏醫治貓狗經驗,「對小動物冇乜愛心。」形容江為Ken的傀儡,常遭爆粗呼喝和差遣。

狗義工Daisy在2019年前,常到柏雅照顧動物,指Ken和江會一同應診,但多數由Ken解答主人查詢,「江醫生好似碌木咁」。有次僅江獨自應診,突然要她為狗隻洗耳,「佢話唔識洗,我覺得好奇怪囉。」

柏雅前職員透露,本為助護的Ken認識江醫生後開設柏雅,「Ken話江鶴鳴易控制。」二人會一同自稱獸醫接受傳媒訪問,江醫生應診時無自信,「佢對貓狗冇咩愛心同經驗」,常要Ken代處理,儼如傀儡。

改名疑避狙擊
前職員另指,二人曾帶針藥到旺角寵物店幫貓狗打防疫針,至去年捲入預防針卡造假事件,被指向寵物店簽發虛假注射日期的針卡,柏雅否認;後來又被指經營網店違法出售處方獸醫藥物,有買家稱曾在Vet-Pro網站購藥,送貨員指由柏雅送出。Ken名下有一間已告解散名為Vet-Pro公司。

接連遭網民狙擊,柏雅去年起嚴謹收症,經Daisy轉介的舊客被拒覆診,「今個月仲話Dr. Ken冇做。」據知Dr. Ken去年中曾易名Dr. Max,續以柏雅獸醫身份應診。記者連日觀察,也見Ken長時間逗留診所,至近凌晨才拉閘收工,江醫生則比他早約一小時放工。

柏雅2015年開業時有三名董事,其中一人2017年退出,後來柏雅改名海濤。江及Ken於2018年重新成立柏雅同任董事,惟去年中Ken突辭任董事,當時診所正面臨小額錢債審裁處訴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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獸醫管理局 處理投訴拖六年



■李佩芬批評,局方處理投訴過慢,只接受郵寄或親身遞交投訴信,十分落後。

過去五年,獸醫管理局過去五年接獲約250宗投訴,主要涉及獸醫診斷、治療或手術過程等問題,當中僅26宗裁定成立,有個案苦等六年才獲判決。動保界人士批評,局方處理投訴過慢,手續繁複,令很多主人卻步。

獸醫管理局指已完成個案平均處理時間約11個月。惟記者翻查局方的年報和研訊紀錄,2016年至2019年共進行11宗紀律研訊,由事發至裁決,最短需時2.8年,最長等逾六年。

需自行聘專家
「佢哋調查當然需要時間,但幾年係不可接受。」拯救香港貓狗主席李佩芬批評,局方處理投訴過久,只接受郵寄或親身遞交投訴信,令主人卻步,主人搜證艱難「因為都係件幾晒心力嘅事」。李指主人需自行聘請專家檢驗、解剖及寫報告,不少事故最後不了了之。

根據紀律研訊判決,曾有獸醫手術後將藥棉遺留貓隻體內,遭裁定疏忽或失當,僅書面譴責及需兩年內修讀20小時外科有關課程。另兩名獸醫因診治狗隻心臟病及眼部創傷,被裁定涉疏忽或失當,同樣書面譴責及要求12個月內舉行公開講座。李指罰則過輕,毫無阻嚇性「好匪夷所思,完全無阻嚇性」,形容獸醫管理局如無牙老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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