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疫大作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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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前，台灣出現鼬獾及錢鼠感染狂犬病的案例，讓大家聞之色變，這讓我想起小時候，小學老師努力消除學童寄生蟲、砂眼、頭蝨等傳染病。 砂眼是五十多年前最流行的眼疾，老師每天的晨間檢查包括幫學生點砂眼藥膏。每支眼藥膏貼有學生的姓名，同學排成一排，等著老師用手指翻開上眼皮、掰下眼皮，擠上眼藥，再給學生一小塊棉片蓋在眼皮上揉開，頓時，眼睛一片模糊，睫毛上沾得油油、黏黏。那時一班學生多達五、六十名，老師忙不過來，就要我們自己翻眼皮，笨手笨腳的我，眼睛總是不停眨巴眨巴，把眼皮都揪紅、揪痛了還翻不上去。 對於難纏的頭蝨，最是記憶深刻。記得小學一年級時，我傻呼呼地跟媽媽說：「媽媽，我頭好癢喔，妳看，掉在桌子上的頭皮屑還會動耶！」結果，立刻被抓到理髮店把辮子給剪了。 老師讓有頭蝨的同學坐在一排，用除蝨藥劑為女生噴灑，被噴的同學每人準備一條毛巾，我們像電視上的印度人那樣包著頭巾，將噴過藥的頭髮包裹起來，教室裡瀰漫著一股DDT的嗆鼻味，久久不散。 在那個年代，小孩子的肚子裡幾乎都有蛔蟲，學校會發給我們像兩毛錢大小的淡粉色、淡黃色或白色的打蟲藥。吃過藥的第二天，幾個同學約好一起到村子裡公廁邊的土堆上拉屎，還得意地比較誰的蛔蟲比較多呢！ 此外，我們還要跟臭蟲大作戰，因為臭蟲會藏在椅縫裡，偷咬我們的屁股、大小腿，小小一個包，卻奇癢無比。學校發給小朋友殺蟲粉，噴在椅縫或破洞處，下課時，老師帶著學生搬課桌椅到操場上曬臭蟲。我們在太陽下把椅子翻過來倒過去，在地上猛敲或猛跺，臭蟲從椅縫裡掉落，四處竄爬，小朋友驚叫連連，追著臭蟲踩踩踩，緊張又刺激，非常有趣。 滅鼠也是當時防疫的重點項目。學校配合環境衛生政策執行滅鼠運動，想盡辦法宣導並鼓勵學生參與，其中之一就是：只要把家裡捉到的老鼠尾巴剪下來，帶到學校保健室就可以領到五毛錢的獎賞。這真是一項超驚悚的獎勵，有頑皮的男同學拎著老鼠甩呀甩地帶到學校來，嚇得女生們驚聲尖叫，把教室弄得雞飛狗跳。 回想過去四、五○年代落後的生活，各種傳染病接踵而來，政府獲聯合國支援，從國民小學著手，進行大規模的防治工作。也因老師認真地執行衛生教育，才使得砂眼、頭蝨、蛔蟲等危害得到控制。 感謝老師們，除了正常教學工作之外，還兼學生的衛生管理，一路陪著我們成長，度過那段困苦又難忘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