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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溫冰:有學問的好麵

前些日子我為了減重,正餐不得不改吃沙拉。向來不愛沙拉的我,對醬料可是極盡挑嘴,千島醬尚可接受,和風醬帶酸味我則敬謝不敏。問題來了,千島醬那種暖系、摻點乳白的顏色,怎麼看,都長得更像「和風」這個名字。 每次店員問我:「要加千島醬還是和風醬?」 我總順口回答:「和風醬。」結果,加錯又不能換,免不了一場「吞醬」悲劇。 「氣死我了,這醬看起來明明就像醋!哪來『和風』了?」 這種物品和名字背道而馳的特殊例子,到了講英文的場合,那又更絕了。 有回,略懂中文的外國朋友西恩買了件他讚不絕口的羽絨衣,並拿給我試穿。 穿起來果然舒服,我脫口而出:「I am suffering……」他聽完一驚,快手將外套從我身上卸下。愣住的我,才恍然自己用錯單字——唉啊,Suffer明明是受損、受苦的意思,怎麼念起來很像微風拂過臉頰,舒服享受的樣子咧? 另外一次朋友聚會,有位文青講到「濫觴」這兩個字,旁邊的西恩沒頭沒腦搭話:「誰受傷?傷口怎麼了?」 你看我、我看你,而後揚起一陣狂笑。 真難為西恩了,「濫觴」這詞不用則已,一搬出來就驚天動地,乍聽好像發生什麼意外,傷勢嚴重。 還記得國中時,有個好友名叫書哲。他愛玩,考試成績不靈光,跟人翻牆蹺課,學抽菸、嚼檳榔,師長最常訓斥他:「你看你的名字,又有書,又有哲,結果身上兩種都沒有!」 當時沉迷電影的我,成績也不是頂尖,只不過偶爾課堂上老師引據電影出錯,我舉手糾正,換來師長點頭稱許:「你不錯,有前途!」被稱讚完其實心虛得很。 看書哲一副全世界都不懂他的樣子,我深深體會他的感受。有回,我挨到他位子旁,說:「成績不好又沒關係,你不是很會打桌球嗎?」 「那又怎樣?也不能幹嘛!」 「你想想看,如果有一天飛碟降臨校門口,外星人說要把學校摧毀,除非派一個人跟他大戰桌球三回合。你想,這時候誰才會是那個『救校恩人』呢?」 聽完,他才被我歪理給逗笑了。 後來,書哲始終沒有離開家鄉,娶妻生子,在市場擺起攤子賣陽春麵,生意不壞。 我逢年過節返鄉,去他的攤位捧場。書哲的媽媽看到我,熱切的迎上來:「回來啦?麵的味道還可以吧?」 「煮得有學問,很有書哲的味道!」我塞得滿嘴麵,微笑著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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